扶风东距西安100公里,位于渭河流域中上游,自然条件优越,非常适宜于农业耕作和畜牧养殖。这里历史文化底蕴厚重,全国目前64件禁止出国展示的文物,在这里出土的达5件。扶风县城西部与岐山县接壤处,曾是西周宫室(宗庙)所在地,这方水土使一个游牧部族在这里由弱变强,周文化在此孕育成长,为华夏文明发展兴盛留下了振奋人心的历史记忆。
驯猪高手在扶风
扶风土质为纤细的黄土,易于耕种。境内分布着渭河、七星河、韦河、美阳河等10余条河流。通过考古研究,五千多年前,扶风即树木丛生、竹林连片、大河奔流、百草丰茂,飞禽走兽、鱼虾蟹鳖众多,美得就像扶风七星河国家湿地公园。
野猪特别喜欢生活在河溪、湖泊边的潮湿丛林中,扶风的地理条件非常适合于野猪生长,因此,为早期扶风人驯化野猪创造了前提条件。
《扶风案板遗址发掘报告》揭示了距今5300-4800年前早期扶风人的肉食构成:水生动物有鱼、虾、蟹、鳖等,陆生动物有猪、竹鼠、獐、羊、斑鹿等。动物遗存中猪等家养动物占61%,鹿等野生动物占39%。研究者通过对猪的骨骼、牙齿等进行鉴定,认定属于驯化家养的猪个体42个。与全国其他已发现的养猪遗址相比,此处较早大规模的畜养家猪。
《扶风案板遗址发掘报告》研究证实,距今4800-4600年前,扶风就开始种植粟;这里还发现了4000年前栽种稻谷的遗存,是北方最早的稻作。《扶风云塘西周骨器制造作坊遗址试掘简报》揭示,在扶风县法门镇云塘村发掘出了距今3000年前的骨器加工作坊,出土废骨料2万余斤,包括牛、马、猪、狗、羊、鹿、骆驼等的骨骼,仅21号灰坑西半部就有废骨料8000余斤,涉及1036个牛个体、21匹马个体。
纵观古今,扶风自然条件优越,粮食富足,生态载荷能够满足畜牧业的发展,真是一方宜耕宜牧的福地。
咬文嚼字话野猪
扶风话把猪念“zhi”(彘,本指野猪,后指大猪)。汉代扬雄所著《方言》载,“猪,北燕朝鲜之间谓之豭,关东西或谓之彘,或谓之豕”。据传扶风人班固撰《汉武故事》记述,汉武帝刘彻小名刘彘。一代帝王的名字怎么会与猪相关呢?
传说五千多年前炎帝围猎野猪时,看见野猪用长嘴拱土翻地,受此启发发明了农具耒耜,标志着真正意义上农耕文化的开始。
在与扶风县法门镇一河之隔的岐山县京当镇董家村出土了距今三千年的毛公鼎,铭文中发现了最早的“敢”字金文“” (“”指野猪,“”指陷井,“”指猎叉)。“敢”字本意指持械迎击野兽,形容有勇气、有胆量。
“彘”隐喻勇敢、开疆拓土,西汉疆域面积较周秦翻番,即是汉武帝打下的基础,小名“彘”就不足为怪了。
千年疑案扶风彘
野猪肉不光瘦肉多、健康,还具有食疗价值。唐《新修本草》载,野猪黄有利于止血、伤口愈合、消肿、治牙痛;元《饮膳正要》载,野猪肉可治痔疮;明《本草纲目》载,野猪肉可“治癫、补肌肤、益五脏”,脂可催乳、消肿、治疥癣。但是在野生条件下,野猪生长发育缓慢,产崽少。而经过几千年选育的家猪具有生长快、产崽多、用粮少的特点。于是人们从无意识到有意识的培育兼具野猪和家猪优良特点的猪。
现代把野猪与家猪杂交的猪称为特种野猪,其食性杂,生命力强,既吃粮食又吃果菜、草叶,比家猪寿命长1倍,具有“三高一低”优势(蛋白质、氨基酸、亚油酸含量高,脂肪含量低)。
在扶风案板村出土的距今2000多年前的汉代陶猪,外形头大、嘴长、立鬃、竖耳、圆肚,与当今培育的特种野猪相似(对照图片为中国野猪和美国杜洛克猪杂交后代)。从理论上看,比对野猪、原始家猪、现代家猪体型特点,扶风案板村出土的汉代陶猪当属原始家猪。
2000年前扶风的汉代猪竟然和当代中国野猪与美国杜洛克猪杂交的特种野猪“长得像”,对此千年疑案,史学家和科学家的研究为我们揭出了答案。中外史料均有记载,18世纪欧美引进中国猪培育出当前世界著名的巴克夏、约克夏、波中猪等品种。达尔文说“中国猪在改进欧洲品种中,具有高度的价值”。近年,荷兰科学家瓦赫宁恩大学的米尔特·博塞在《自然》杂志发表文章,经对来自亚洲、欧洲的70个猪种的DNA进行排序,发现欧洲猪体内融入了中国猪种的基因。牛津大学教授Laurent Frantz在《自然》杂志上发表文章,经对600多头来自亚洲、欧洲的家猪和野猪DNA进行研究,发现“历史上家猪一直在和野猪杂交”。
位于扶风县法门镇云塘村的鑫良畜牧养殖开发公司培育的特种野猪(野猪+杜洛克)
几千年前,扶风人呼吸着纯净的空气,吃着特种野猪肉,对经历着雾霾、瘦肉精的现代城市人来说,着实令人羡慕。
汉羌融合臊子汤
东汉伏波将军马援为扶风人,《后汉书》载,建武十一年(公元35年)“陇西太守马援击破先零羌,徙致天水、陇西、扶风”,此役马援招降羌人8000余,并开创羌人内迁的先例。
晋《搜神记》载:“羌煮,貊炙,戎翟之食也”。北魏《齐民要术·羹臛法》对“羌煮”的浇头配料进行了描述,“猪肉,琢,作臛,下葱白,长二寸一虎口。细琢姜及橘皮各半合,椒少许;下苦酒、盐、豉适口”。意思是把猪肉精心切碎制作成稀的肉汤,再加入葱白、姜、橘皮、花椒、酒、盐、豆豉调味。
现在扶风臊子面与“羌煮”的浇头类似,猪肉鲜、葱白多、汤色黄、味不辣,在关中臊子面中别具一格。扶风臊子面应是汉羌民族文化交融的非物质遗产,只是主食把当初的煮鹿头肉换做煮面条。
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
猪价震荡、瘦肉精、抗生素、僵尸肉……让养殖户和老百姓胆战心惊。现在,人们还林还草,修复生态,为猪重返林间创造了条件。扶风这一福地,养猪历史悠久,文化积淀深厚,在供给侧改革的今天,期待义气相倾的豪士,重铸特种野猪养殖的辉煌,做优做强做大扶风野猪养殖产业化,保卫农户!守护健康!(张文波)